2024/12/30

價值觀有優劣嗎?從道德發展階段理論談起


話先說在前頭,Kohlberg 在 1958 年所提出的道德發展階段,後續受到很多的挑戰,也不是當前學術界的主流觀點。但相較於新近的道德心理學研究,Kohlberg 的理論有其時代特色:結構主義。簡單的說,就是他的理論提供了一個明確的形式與方向:人的道德觀區分成若干階段,從個人到社會,從幼小到成年;言下之意就是:從劣到優。

時至今日,我們自然不必完全服膺他的理論,但 Koberg 提出的架構依然有其參考價值。他的理論把人的道德發展分為六個階段:

  1. 服從與懲罰定向(避罰服從:「我會不會挨罰?」)
  2. 利己主義定向(相對功利:「對我有何益處?」)
  3. 人際和諧與一致(尋求認可:「會不會丟臉?」)
  4. 維護權威與社會秩序定向(社會法制、法律與秩序:「是否合法?」)
  5. 社會契約定向(「法律/規則是否公平?」)
  6. 普遍倫理原則(原則與良心定向)

前三個階段的劃分,受到的批評比較少,因為這段發展基本上反映了人類從生物本能走向社會化的歷程。

而後面的階段就飽受攻擊,有人說他只強調正義,忽視其他的價值,沒有充分顧及到其他道德層面。也有人批評他的理論單純基於白人男性觀點(他的實驗初期只有男性受試者),Gilligan 以女性的觀點提出了「關懷倫理學」,來修正 Koberg 的理論。Gilligan 將 Koberg 的「三期六階段」簡化:

  • 前成規期:個人生存
  • 成規期:自我犧牲為善
  • 後成規期:非暴力原則(不得傷害他人或自己)

相較於 Koberg 試圖指出「正確的發展方向」,Gilligan 的論述更像是畫出「道德的底線」,的確是相當不同的觀點。

Koberg 的道德發展階段後續發展出一些相關的心理測驗Defining Issues Test, DiT),而關懷倫理學後續也有更多細緻的論述。但新近的道德心理學研究,則較聚焦在神經科學的發現,探討個人的道德敢試怎麼來的。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參考最近謝伯讓老師在廣播節目裡的介紹


之所以想到要寫這個題目,主要是深深的感受到整個世界氛圍的分化與對立。

每個人都是自身經驗的囚徒,所以每個人都會有獨有的價值觀,每個人心目中也有各自以為的正義。而很可悲的,我們每個人也都覺得「我的正義比你的正義更正義」,「我的價值觀比你的更高尚」。這是人性。

社群媒體連結了大家,但同時也強化了對立:當我可以很容易的找到跟我觀點像似的人(同溫層),我就更容易強化自己的信念,更勇於表達自己不同的想法,同時,很不幸的,也更不願意聽見不同的聲音。

那麼,接下來就是行為的選擇了。如果我的正義比你的正義更正義,如果我的價值觀比你的價值觀更高尚,我是不是就可以鄙視你、侮辱你,甚至傷害你?

行為的底線在哪裡,大抵上決定了文明發展的程度:沒有底線,那麼我們就跟生物界的弱肉強食無異;能夠做到不互相殺害,那麼物種就有了繁衍成長的機會;彼此傷害的程度降低、協作複雜度提高,基本上是我們從茹毛飲血到今日繁華所依循的路線。

我不知道這個路線是不是就是最高尚的,但我只能說,我期待大家至少能守住「非暴力原則」這條線,不然我們的文明發展恐怕很快就要到盡頭了。

2024/12/23

No Stupid Question 結束了


最近一個蠻喜歡的 podcast ,No Stupid Question,在他們的第 222 集開頭,兩位主持人宣佈節目要結束了。沒說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就像所有美好的事物一樣,都有結束的時候」。

從現在開始,會從第一集開始重播。

節目的主持人有兩位。女性主持人 Angela Duckwarth,是暢銷書「恆毅力」(Grit)的作者;男性主持人早期由「蘋果橘子經濟學」(Freakonomics)的作者 Stephen Dubner 擔任,後期換成體育分析師 Mike Maughan。中間似乎有短暫的另一位女主持人,但是已經不記得名字了。

這個節目大約是疫情期間開始的(2019年底),我自己是因為原本就在收聽 Freakonomics Radio 的節目,多了一個節目,我也就自然而然的開始收聽。

對我來說這個節目的主要亮點是選題,製作團隊真的是什麼問題都談,而且談的很有內容。 Angela Duckwarth 除了身為心理學家,在節目中經常性的引用大量相關的科學研究之外,也常常提到自己作為亞裔移民第二代在美國的生活。

雖然少了一個週末接送家人時可以聽的節目,好像也不是真的有什麼大不了,就是有個時間戳記,告訴我們從新冠疫情開始,已經五年了。

最後,附上 Angela 的 TED 演講。


2024/12/19

抄經與超能力

 


高中那段迷惘的歲月裡,我養成了抄經的習慣。

我個人並沒有特定的宗教信仰。從小家裡是一般的傳統民間信仰,就是從祖先、關公到媽祖、七爺八爺三太子,誰靈驗就都拜一拜的那種,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宗教。

成長的過程中除了逢廟就拜之外,有遇過外國來的傳教士,有基督徒朋友拉我上教堂,有親戚信仰佛教拉著我去靜坐誦經。坦白說,並沒有哪個宗教特別覺得讓我覺得「靈魂受到觸動」。

或許根本原因是我其實也沒有靈魂吧?


開始常態性的背誦跟抄經心經,是起始於在圖書館裡翻到某本教人如何獲得超能力的書。

書名我已經忘了,總之就是40年前那種不知道有沒有取得授權的日文翻譯書。我只記得封底的作者照片留著一臉大鬍子,跟後來在東京地鐵沙林毒氣事件的新聞裡,那位奧姆真理教的教主頗有幾分相似,但也已經無從查證了。畢竟經過1994年的「612大限」之後,台灣的市面上大部分無版權的書籍都消失了。

我還記得書裡記載著很多種奇怪的「功法」,有些接近一般宗教的修行,有些看起來就讓人缺乏嘗試的動機。例如,我印象最深的一則方法是:「拿棉線從一個鼻孔穿進去,再從另一個鼻孔穿出來,然後左右拉動,直到習慣為止」。我直到現在連想想都覺得痛,完全生不起要去驗證的念頭。總之,我評估安全性之後有真正去嘗試的,大概就只有「冷水淋浴」跟「誦讀心經」兩項。

當年雖然沒有網路跟維基百科,但在宮廟林立的台灣,要拿到一份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倒是一點也不困難。不到三百個字,又是按照意思翻譯,背誦起來難度也不算太高。當時撕了一頁放在口袋裡,邊走路邊背,忘了就拿出小抄來看,沒多久就背起來了。讀高中的時候,每天通勤要搭單程二、三十分鐘的公車,常常沒辦法拿出書來讀,無聊的時候就在心裡默默念誦。當時還有計時,發現最快可以30秒唸誦一次。

後來決心要好好準備大學聯考那段期間,除了通勤時念誦之外,每天早起跟睡前都外加手抄一次,作為一種儀式。這倒不是因為宗教信仰的因素,而是覺得如果在聯考之前可以獲得一些超能力,應該會是很大的優勢。(是的,當時就是這麼的中二,喔,不,是高三。)

結果呢?我必須誠實的說,這三十多年來雖然常有間斷,但我念誦心經沒有百萬也有數萬次,手抄經文至少有上千份,而冬天洗冷水澡這件事,則是40歲以後就不為難自己了。時至今日,我沒有發現自己有任何的超能力,但抄能力好像是有一點。

我嘗試做「用意念控制燭火方向」的實驗來證實「有沒有超能力」這件事情。如果純憑感覺,可能還真的會誤以為自己好像有點什麼,但是一旦加上 counter-balance 的實驗設計跟統計檢定,就立刻否定了我具備「能用意念操縱燭火搖動方向」的可能性。

我倒不是說這些方法一定無法讓人具備超能力,我個人實驗的證據,也只能推論說「以我的資質與努力程度,三十年下來沒有得到任何成果」,或許可以給有興趣的嘗試的人做個參考。可能我再繼續個二十年,或是改抄聖經或可蘭經,以後哪一天突然就成功了也說不定。


關於抄寫經文,另一件傷腦筋的事情,是這些紙要怎麼處理。二十多年前要出國讀書的時候,不知道該拿那上千張紙怎麼辦。當時查詢了比較正統處理方式,是要進行火化,做些儀式已是尊敬,所以我連燒金紙的設備都準備好了。但當時轉念一想,資源回收好像也蠻政治正確的呀,所以我就很乾脆的整疊裝在袋子裡交給清潔隊回收了。不知道那些經文現在是焚化了、埋在地下,抑或是做成再生紙繼續在世界上循環著?如果是最後一種,似乎也是不錯的結果。


會寫這篇文章,其實是因為最近又開始了抄經的儀式。

起因是由於整理家中跟工作場所的文具,發現很多不知道還有多少墨水的筆,以及還有空白頁的筆記本。這些年生活走向數位化,拿筆寫字的機會很少,想說這些紙筆好像沒有什麼用到的機會,但直接丟掉又有點可惜,那就拿來消耗一下好了。說不定當這些紙筆用完之後,我就有超能力了呢!

好啦,不說笑了。一如前面提到的,我沒有特定的宗教信仰,但是「背誦與抄寫一段特定的文字」,對我而言是一個很有效的「讓思緒平靜下來」,以及進入「集中注意力」狀態的儀式,也因此我上大學之後依然保持著這個習慣。剛出國讀書那段日子,我還嘗試過挑戰「大悲咒」的背誦跟默寫,但音譯的經文難度實在太高,佔用太多的認知資源,反而達不到在短時間內「屏氣凝神」的效果,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接下來,或許會試著抄寫其他宗教的經文或名著片段,看看再過30年會如何吧!


2024/12/17

「智慧有限」模式的進階應用

 


之前介紹過一個自製的「智慧有限」專案,同樣的工作流程,透過現有的 AI 服務供應商,似乎是彈指之間就可以完成複雜的工作。

這篇的例子,是我到 Yahoo奇摩新聞的網頁,點選「熱門留言文章」的第一名(「賣一斤賠一斤」感歎年難過),把文章丟進 ChatGPT 讓它幫我寫成歌詞,然後再把歌詞貼進 SUNO 的歌曲生成服務。生成完後稍做修改,下載歌曲影片然後放上 YouTube,就完成了。

執行這整個流程,總共不到10分鐘。雖然過去幾年的自製方案,也可以做到全自動完成這件事情,但成品的品質有蠻大的差距。我只是深深的感覺到,這幾年自己訓練模型是在訓練心酸的,不過至少我也親身參與到了這段技術的發展過程。

之前「智慧有限」完成之後,我就開始做音樂生成的模型,走的是階層式樂譜生成的路線。但當 SUNO 以一騎絕塵之姿出線之後,我就很乾脆的認輸了。正如之前說過的,點子人人都想的到,有人比你聰明、又比你有資源,執行力還比你強,很乾脆的認輸,又有何不可?

2024/12/10

公主徹夜未眠

小朋友正處於每天晚上都抱怨睡不著,然後忽然就睡著了的年齡。

前幾天他在抱怨說睡不著的時候,恰好在播放杜蘭朵公主裡的「公主徹夜未眠」,我跟小朋友說:「沒關係呀,杜蘭朵公主也跟你一樣睡不著呢!」

雖然對這段旋律很熟悉,但其實我不是很記得這首詠嘆調是在唱什麼內容,以及公主為什麼不睡覺。於是去查了維基百科,嗯,難怪我不記得,這劇情實在是太... 讓人難以記住了。

茲將歌詞及翻譯摘錄如下:



Nessun dorma! Nessun dorma!

無人得以入睡!無人得以入睡!

Tu pure, o Principessa!

妳也一樣,公主殿下!

Nella tua fredda stanza.

在妳冰冷的寢宮,

Guardi le stelle che tremano d'amore e di speranza.

仰望那些因為愛與希望而顫抖的繁星。

Ma il mio mistero è chiuso in me,

而我的秘密深藏於心,

Il nome mio nessun saprà!

無人能知我的名字!

No, no! Sulla tua bocca lo dirò, quando la luce splenderà!

不,不!當晨光照耀時,我會在你的唇上揭曉謎底!

Ed il mio bacio scioglierà il silenzio che ti fa mia.

我的吻將打破妳的沉默,使妳成為我的人。


Il nome suo nessun saprà...

無人能知他的名字…

E noi dovrem, ahimè, morir, morir!

而我們都將難逃一死!


Dilegua, o notte!

消失吧,黑夜!

Tramontate, stelle! Tramontate, stelle!

下沉吧,星星!下沉吧,星星!

All'alba, vincerò!

黎明時,我將勝利!

Vincerò! Vincerò!

我將勝利!我將勝利!


然後附上 Luciano Pavarotti 的經典版本:

2024/12/07

柏拉圖式表徵假說(Platonic Representation Hypothesis)

https://arxiv.org/abs/2405.07987

這兩年生成式人工智慧gnerative artifitial intelligence)的發展迅速,各種文生文、文生圖、文生音樂的應用,像雨後春筍一樣不斷冒出來。

目前的語言模型language model)的運作方式,雖然依舊是處理「符號序列」的建模與預測,但已經脫離字符層面的「猜下一個字是什麼」,而是把文字符號轉換成一個抽象的、更接近於「辭義」的符號,繼而演變為對這個「意義序列」的建立模型,並且以此來預測「下一個意思是什麼」。

這個從「文字符號」轉換到「意義」的工具,專業術語叫做「詞嵌入」(word embedding),對現在這一波 AI 浪潮而言,也算是很重要的基石之一。

在這裡我無意去討論這個轉換的技術細節,只能簡單的陳述這屬於「表徵學習」(representation learning)的研究範疇。而其實很多人都想到了,相同的「轉換」概念,可以應用在文字以外的資料型態上,像是影像或是聲音訊號,把它們都轉換成某個「潛空間」(latent space)裡的向量。

於是,我們看到了像是 MidJourneyStable Diffusion 這類「文生圖」(text to image),SUNO 這種「文生音樂」,或是 SORA 這種「文生影片」的服務。

這些服務的出現,其實背後隱含了一個意義:無論是文字、影像,或是聲音,在某個抽象的數學空間裡,它們的意義,或者說是表徵,是可以互通的。在 ChatGPT 發布的前一個禮拜,我恰好在某個研討會上提出了這個觀點,不過表徵學習在 LLM 興起之後,就不是那麼多人在關注了。

而前不久,一篇 MIT 的研究論文深入的討論了這個現象,作者們稱之為「柏拉圖式表徵」(Platonic Representation):柏拉圖實在論觀點裡的「理型」(ideal form)。作者們提出一個假設:當各種 AI 模型足夠大、資料足夠多的情況下,最後都會收歛到相同的一個潛空間。我個人雖然樂於支持同樣的觀點,但目前論文裡提出的證據似乎還不夠充分,也只能暫時以「假說」視之了。

有興趣的讀者,可以試著讀讀論文原文,或是看看中文解說影片


2024/12/06

尋找 (with suno)


2024年三月某天中午用餐的時候,鄰桌的三個小妹妹突然拍桌子大叫「花心!」嚇了我一跳。

原來他們是在討論手機裡的男生照片,其中一位是「台大的,但是他就是很典型的射手座...」然後,才發生了拍桌子的一幕。

於是,我請 suno 幫那位假設是被誤解為很花心的男生寫了一首歌,算是幫我的射手座男性朋友們平反一下...

[Listen on SUNO]

2024/12/05

[回憶] 我們從何處來?我們是誰?我們向何處去?

 

https://zh.wikipedia.org/zh-tw/%E6%88%91%E4%BB%AC%E4%BB%8E%E4%BD%95%E5%A4%84%E6%9D%A5%EF%BC%9F%E6%88%91%E4%BB%AC%E6%98%AF%E8%B0%81%EF%BC%9F%E6%88%91%E4%BB%AC%E5%90%91%E4%BD%95%E5%A4%84%E5%8E%BB%EF%BC%9F

附圖是高更在1897年的畫作,《我們從何處來?我們是誰?我們向何處去?》(法語:D'où venons-nous ? Que sommes-nous ? Où allons-nous ?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到哪裏去?」這是我們遲早都要面對的問題。想了不見得會有答案,每個人的答案也不盡相同,但是,這些問題似乎無可迴避。

我14歲那年的6月某日(總之不是4日當天),早上起來看到電視新聞裡,大學生站在坦克車前面的畫面。那應該是我開始思考這些問題的起點,至少我是這麼記得的。

然後,我開始反抗父母的安排。從讀得好好的私立學校轉學,不想讀傳統定義的「好學校」,休學、重考、復學。復學前有半年左右的空檔,以及復學後的大部份假期,我都窩在圖書館,把1開頭的書幾乎都翻了一遍。

我沒有找到這些問題的答案。

然後,台灣的出版界開始引進「科普」書籍,讓我見識到了哲學、文學以外的,另一種認識世界的方式。當我把「時間簡史」翻了兩三遍,發現完全看不懂之後,我決定轉到自然組,因為「物理學好像沒辦法多看幾次就看懂,得要有人教才行。」

基於前面寫過的,高中時期的荒唐行徑,我知道自己在學業上落後同儕很多;所以,我放棄了跟隨學校、師長幫大家擬定的準備聯考的方案(複習進度、模擬考... 等等),轉而自己訂了一套從零開始的學習計劃。我不知道這麼做到底行不行得通,但我很清楚自己的程度:我什麼都不會,只能從頭開始。

最後的半年裡,我把考試範圍的高中的課本從頭到尾讀了一次,當然時間也只夠我讀一次。後來,我只能猜測,在大規模高強度的無差別閱讀之後(聽起來很像 LLM 的 pre-training),國立編譯館所編的教材是屬於很容易吸收的內容。至少,自己從閱讀資料中學習的能力,就這麼陪伴我走到今天。


時至今日,我也不敢說找到了這三個問題的答案。不過,在人生的每個階段,身邊都有朋友陷入對這些問題的思考,有人生不順遂導致的,也有功成名就後的空虛引發的,也有單純年紀到了的。從經驗看,或遲或早,每個人總是要被這個問題困擾的。而我還蠻慶幸自己在很小的時候就發作,頂多就是傷害了某些老師的自尊,或是辜負了某些長輩的好意,沒有造成什麼難以挽回的悲劇。有些朋友,就沒這麼幸運了。

如果說我有從這段經歷中學到什麼,應該是:真正讓我們長大成人的,不見得是這三個問題的答案本身,而是追尋的過程。我們怎麼尋找問題的答案,過程中付出什麼,放棄什麼,怎麼質疑或接受每個可能的解答,以及在何處安頓。這些種種,才真正的定義了我們是誰。


好啦,才50歲,不要一直回憶過去,該繼續面對未來了。

2024/12/04

[回憶] 尋夢與問津


亦耕,洪邦棣老師,是我高中復學之後的班導師。其實我已經記不太起老師的本名了,但書架上還有老師的書,「尋夢與問津」,也就不難找到一些過往的痕跡。

當時洪老師對我諸多關照,鼓勵我透過書寫這段經歷,來走出休學的陰影。雖然我好像直到現在都沒有照做,但以諮商輔導的角度來說,這的確是相當好的建議,尤其是當建議你寫的人本身是作家的時候,那是相當正向的體驗。

回想起來,當時幾位同學特別喜歡找我出去玩,大概也是洪老師的囑咐吧。不過那時我跟幾位編校刊的同學不是那麼投機,反而是跟幾位體育保送生比較處得來。或許是當時我很不喜歡開口講話,跟這些開朗、自來熟的人相處起來比較沒有壓力。

說實話,我自己的文字風格,跟洪老師比較不是同一條路線;雖然也嘗試過模仿這個風格,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我自己書寫起來比較像是碎碎念,講了一個正面的想法,就非得再提一個反面的說法,叨叨絮絮,囉哩囉唆。

如果說活了五十年,真的有學到些什麼的話,大概就是人還是不要太逆著自己的本性行事,順性而為才有機會真的自由。我這個風格呢,寫寫科學論文跟研究報告還挺合適的,而現在有了 LLM 輔助,「看得出好壞」的能力,大概又比實際書寫風格來得重要了。